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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超级教师II》作者:张君宝【更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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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2-6 10:23:2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卷 重为人师 第89章 勾心斗角

    小王向来对新闻漠不关心,第一次听到贝氏家族女总裁的名头,倒是十分羡慕,待认真看完整段新闻后,嘴巴已经合不上了,用力揉揉眼睛说:“世界排名前十以上的财团女家长?开什么玩笑?年仅十八岁?世界上最富有的女人?我差点以为今天是愚人节……”

    洪祥吾教训道:“小子不要乱说话,一些老牌家族拥有巨大的财力物力以及人际关系,可以左右世界政治、经济的走向,你小子坐井观天,懂个屁!小廖,要是我当年学财经专业,说不定现在就去天空传媒报名招聘了,多少是个机会接近那个小姐啊。小廖?咦,小廖人呢?”

    两人回头,只见廖学兵抱着头蹲在地上,样子迷茫而痛苦。

    “喂,小廖,你没事吧?刚才还好端端的,到底怎么了?”

    “没事,不用管我。”廖学兵挣扎着摇摇晃晃地走出厨房门口。

    在宁海路打架他的头被小混混打伤,突然出现幻觉,现在,他头一次听到贝晓丹那个陌生的名字,竟然也产生了幻觉。

    贝晓丹是谁?我不认识她啊!廖学兵看着学校外面湛蓝湛蓝的天空。

    “老师,我想你,你有没有想我啊?”一个软绵绵的声音在脑海里盘旋。

    廖学兵心头没来由涌起一阵强烈的失落,贝氏家族女总裁,和他比起来好像月球与地球的距离那么遥远,自己一个小小厨房杂工能和世界最有权力的女人有什么瓜葛?莫非见那娱乐主持人说得美妙,自己也起了吃天鹅肉的念头?

    他重新去看电视上的新闻,但节目已经结束,画面只剩下滚动的字幕。

    草草吃掉午饭,基本没什么情绪,家里离学校不远,回家睡个午觉到时间了再回来。

    下午刚到学校。廖学兵便给教务主任王春叫到办公室去。

    王主任请他坐好,仍低头在办公桌上煞有介事地抄抄写写,似乎非常忙碌,就这么冷落了廖学兵十多分钟,才抬头推推眼镜说:“小廖。这几天在学校还习惯吗?”

    “习惯,当然习惯。多亏主任您的教导和小秦老师的指点,我觉得自己进步神速,已经足够胜任代课老师的职务了。”廖学兵嘿嘿傻笑道。

    王春说:“既然是代课老师,就应该遵守学校地规章制度嘛,你看,我刚收到投诉,有人说你中午在办公室辱骂、殴打别的老师。这可是极其恶劣的行径。大家都是同一所学校的同事,应该友好相处。万万不可恶语伤人,我也不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打他的原因,你没有同学校签订聘用合同。我们也不能随意进行处罚,但你必须向那位老师做出诚恳地道歉,并赔偿相应的医药费。”

    廖学兵心道:“我得罪的人除了彭易还能有谁?老家伙可不简单,老大的屎盆子往我头上扣。这王主任若不是看在下周还有检查组的份上,恐怕就要将我直接开除了。”

    王春见他没有说话。又道:“小廖。想必你现在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那位老师被你辱骂之后。血压升高,情绪过于激动,他年纪较大,身体吃不消,已经去医院打点滴了,我希望你下午放学后买点礼物去看望他,买点苹果香蕉什么的都可以嘛,双方关系不要闹得太僵。”

    廖学兵说:“冤枉啊,真是天大的冤枉,主任,您听我解释,我自从出生到现在,勤恳正直,对父母关心,对邻居友爱,就连一只小狗小猫过马路,都要抢着将它护送过去,从小到大没和别人闹过红脸,小时候读书,同桌抢我半块橡皮,我还把另一块橡皮送给他,我可能与别人发生争执吗?这绝对是个误会。你看这五月地天灰蒙蒙地,一定是要下雪了,我的沉冤何日才能昭雪?”满脸懊悔与沉痛,几乎声泪俱下,就差没冲到阳台跳楼自尽以示清白了。

    王春见他表情不似作伪,只道另有隐情,不禁问道:“可是彭易老师口口声声说你辱骂他,还打他,莫非真有什么误会不成?小廖,你把事情缘由源源本本跟我说一下。”

    廖学兵吸着鼻子,无比委屈:“是这样地,彭易老师喜欢喝茶,平时是由秦若楠老师给他倒茶的。我亲眼见过几次,几桶重二十几斤的纯净水都是她一个人扛上三楼地,还在办公室打扫卫生,给别的老师拿报纸、端茶送水,确实很勤快,而彭易老师又特别喜欢叫秦老师做事。”

    王春点点头,彭易这人平时倚老卖老,喜欢指挥别人替他做这做那,也是有的。

    廖学兵接着说道:“今天早上秦老师去上厕所,彭易老师的茶杯正好喝光,找不到人给他添水,于是就叫我。可是我正忙啊,你看,我一个初中文化水平的厨师要从头学习那么多知识道理,光是高中课程、讲义、教案、学生作业、试卷、学生操行评语各种各样地宗卷堆起来比人还高,看完这个看那个,忙得要死要活,一时就没听到彭易老师在叫我。你想,要是听到他喊话了,他总归年长嘛,我服务一下也没什么大不了,可我没听到,那也是无意之失,彭易老师可能有点不高兴吧,就跑到我面前说我不够尊敬老同事。”

    王春再次点头,表示认同他地说法,暗暗恼恨彭易:不知道老娘我任务重吗,好端端地去骚扰小廖做什么?要是他到时候讲不好公开课,检查组怪罪下来,你们还想拿奖金?

    廖学兵说:“我没敢反驳彭易老师,可是旁边有位老师说倒茶应该是自己的事,不要老是去麻烦别人。彭易老师大概觉得面子上下不了台,一下就恼了,把我地资料全部推翻在地,还说在语文组办公室没人敢惹他。那堆资料可是我费了一天一夜心思整理出来的呀,万一讲不好课怎么办?便质问他,彭易老师争不过我,可能就因此怀恨在心,呃,其实我没这个意思,因为我有错在先,没给彭易老师倒茶,他生气也是应该。”

    王春倒是真的差点气破肚子,这个彭易实在太不像话了,竟如此不顾廉耻的欺压新老师。多亏小廖气量大没跟你计较,要是他真是撒手跑了,你拿什么去上下周的公开课?她喝了一大口水,才慢慢把怒气压抑下来,说:“小廖,凡事嘛,兼听则明,偏听则暗,我刚才也是听了彭易的一面之词险些错怪于你,他以前的表现就不怎么好,爱打小报告,你回去吧,我会好好教育他的,这事千万别往心里去,同事之间关系要融洽,才能更好地开展工作。”

    廖学兵露出如释重负的一笑:“还请王主任向彭易老师解释,我绝对没有针对他的意思。”

    返回语文组办公室,彭易不在位子上,大概上课去了,秦若楠已经帮他写好教案。高中的课程安排比较紧凑,五月初的时候课本知识已经接近结束,这一课要上到《蠹化》,作者是陆龟蒙,教案写的也是这篇内容。秦若楠的字迹娟秀,排列整齐,一横一撇带着向上翘的小勾,看起来赏心悦目。有人喜欢以个人字迹推测算命,若那人看到这字,一定会说秦若楠秀外慧中、知书达理、慧质兰心。

    “廖老师,你熟悉课文了没有?这篇课文可是有点难度的哦,我们以前还要求背诵呢。”由于早上廖学兵的维护之词,秦若楠现在对他十分友好。

    廖学兵听到要上的是《蠹化》,基本放心,说:“这篇课文我滚瓜烂熟,倒背如流,每一个词都能分解出几种含义,你就祝贺我旗开得胜吧。”

    “是,廖老师一定要成功!”秦若楠笑着替他打气。

    第二节上课铃响,廖学兵夹着讲义走进一年级六班教室。一种熟悉而亲切的感觉扑面而来,好像一个演员重返舞台一样。

    讲台部分比教室其他地方高出十二厘米的台阶,廖学兵可以更好的俯视学生。总数有四十人,根据秦若楠的资料显示,几个平时比较调皮捣蛋的学生被安排在了教室的最后几排,以免影响到别的好学生。不过他不是班主任,学生操行并不是他关心的重点,只略扫一眼便忽略过去。

    学生都好奇地看着讲台上的新老师,有人认出他就是前几天的食堂师傅,不由大为奇怪,纷纷交头接耳。

    廖学兵严肃无比,一丝不苟,完全就是标准的大学讲师形象,目光落在前排几个女生身上搜寻,唉,这个满脸雀斑,那个鼻子太大,那个肩膀太瘦,都不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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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2-14 10:02:5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卷 重为人师 第90章 迂腐的老师?

    失望地收回眼光,在黑板刷刷刷写下自己的名字。说:“你们地董老师这几天生病在家。由我代他上课。”

    “啊?”学生们大为吃惊:“那你不做菜了吗?”

    “天下大道殊途同归,我已经是国际特级厨师,没什么可追求地了。但学到极致之后。才发现也与教师一道有共通之处,于是我向教导主任毛遂自荐,请求担任你们地语文老师。”

    第一排一个叫做程辉的男生叫了起来:“这。怎么可能?隔行如隔山啊。王主任会答应让你上课?”

    “王主任亲口尝过我做地菜以后,认为我是你们语文老师的最佳人选。”

    有人露出神往之色:“听起来好像传奇故事一样,不过师傅,您能否为我们解释一下王主任为什么吃了你的菜就答应了?”赫然就是那天被忽悠吃了半盆青菜的男生。

    其他人纷纷聒噪:“是呀。其中到底有什么内幕,说一下啦,是不是王主任看上了你的姿色,所以提出非分的要求?”

    廖学兵刚打开的课文只好重新放下来。抹一把额头汗水,苦笑道:“你们真地想听?”

    “想,当然想了!”

    廖学兵咳嗽一声:“一道菜的色、香、味,代表了一个厨师的品德、能力和态度。那天王主任去食堂用餐,我跟她提了一下。王主任觉得这个让厨师当老师地提议很荒谬,拒绝了我。”

    “那后来怎样?”程辉急急问道。其他学生也是一脸期待的神色。

    “当时我叫她别激动,就炒了一碟菜给她,让她吃完之后再做决定,各位同学,我的那道菜是用干桃肉、梨肉焖鲜蘑菇。其中加上椰肉碎末洒在上面。周围搭配鲜橙切片。满满一盘,味道浓郁。风格独特,王主任吃了之后心中若有所悟,思索片刻便答应我了。”

    学生听他含糊其词。不答应了:“那是意思啊?”

    “桃、梨,意味桃李。满满一盘,就是桃李满天下。椰肉洒在橙子上面像雪花一样。就是程门立雪地典故了,王主任她还是有点头脑地。”

    “听你这么一说,挺有味道。”学生们虽然觉得这个故事的可信度有待证实。但十五六岁正是想像力最丰富,最向往传奇地年龄。听得津津有味。也就不在他的厨师身份上纠缠,“那我们现在应该称你为师傅还是老师?”

    “我站在讲台上为人师表,教书育人,自然就是老师了,等哪天回到厨房,你们再喊我师傅不迟,现在开始上课。今天要讲地是《蠢化》。”廖学兵居中一站,侃侃而谈,春风满面。当真有教师的风度气质。

    下面地学生小声嘀咕:“还好。起码比董万秋顺眼一点,不像董万秋那么猥琐。以后去食堂可以凭借关系要他多打一点菜了。”

    “董万秋有多猥琐了?他不是一贯自封为中老年妇女偶像的吗?”

    “每次我看到他长到上唇的鼻毛。总觉得恶心。这个新来地还好。就是衣着品位太差,你们看他地那条裤子。膝盖破了个口子,要是牛仔裤倒没什么。可那是西裤啊。他的衬衫已经褪色,领口全是毛边,一看就是穷鬼。代课老师能拿多少工资?我看最多不到一千块。真可怜。”有人观察细致入微,分析头头是道。

    后排几个学生自然不肯放过贬损新老师地机会,纷纷说道起来。这个嫌他满下巴胡渣不好看。那个认为他写字太潦草,最后得到的结论是。新老师没什么了不起的。

    廖学兵并不理会学生们地窃窃私语,说道:“大家知道什么是蠢虫吗?……哦。没人回答。看来没人事先温习过课本啊。蠢虫是一种害虫。遍布我国南北各省区,为害马尾松、赤松、华山松、油松、摔子松、黑松等植物,十分可恶。陆龟蒙为什么要写这一篇关于蠢虫地文章呢?”

    “我知道!”有人举手回答:“陆龟蒙在研究蠢虫的养殖情况,他那个朝代很穷,没吃地,就打起了蠢虫地主意。群众的智慧是无穷的,陆龟蒙最后没有饿死。”

    这显然是故意捣乱,廖学兵想起秦若楠地告诫。自动忽略那名学生。说:“这是一篇托物寄讽地文章,以橘蠢地蜕变为喻,向那些贪图名位、‘灭德忘公’地官僚发出警告,实际上是对晚唐社会的腐朽、没落进行了无情地揭露和批判。下面让我们看看文章都有什么特点和内容。”

    “我不赞同。”那名学生说:“文章是提醒种植橘树地农民注意,防治虫害,免得来年没有收成。”

    廖学兵说:“天下,大橘也;名位,大羽化也;封略。大蕙篁也,这句话就是借物言喻,让我们跳过前面地论述,最后一段话地意思是这样地,天下好比是棵大橘树。名位是大的羽化。封疆是大片的蕙兰竹林,如果灭绝道德而遗忘公道,崇尚虚浮而掩饰傲慢,外表虚荣而内心枯萎,毁坏根本而阻塞源头,那么,能不被大蜘蛛网所粘住吗?看了我这篇《蠢化》的人。应该由此而警惧了。这就不是防治虫害的问题。大家应该多联系上下文,做出积极有益的思考。”

    下面有学生悄声道:“郝文澄故意逗他。他居然还对此进行辩驳。真是古板迂腐得可以。你们说他有多大了,我看绝对不超过三十岁。

    有人暂时持反对意见:“上学期不是有实习老师来教我们吗?那几个实习老师第一次上讲台紧张得要死,说话都带着颤音,哪有像他那么镇静地?刚从厨师转行过来?不太可能,你们小心别被他骗了。”

    “这话怎么说?你分析分析。有道理我就服你。”同学们争执开了,小城市地中学环境往往要比大城市宽松得多。他们有地是工人、渔民家庭出身,并不在意一定要考上大学,所以也不是很关心学习,自然,纪律就很容易松散,教师们对这些无心向学地学生也缺乏管束手段。

    那人说:“你们看廖老师,说话平稳,有条有理。层次分明,既不因为我们讲话而生气,也没因为郝文澄地捣乱而发怒,你们玩你们地。他照上他地课。分明是老油条了。”

    “有点道理,不过这样不是更好?我可不耐烦听老师训话。”

    廖学兵看到台下学生三三两两凑做一堆交头接耳,颇为恼怒,不过转念又想:“我只是代课一周而已。犯不着与学生结怨。万一下次食堂开饭,他们三天两头投诉报复我做的菜有苍蝇老鼠,也是不太好的。”平息静气。照着教案说道:“鲁迅在《小品文地危机》一文中对晚唐小品在唐代文学史上的地位有非常精辟地见解。他说:‘唐末诗风衰落。而小品放了光辉……皮日休和陆龟蒙。自以为隐士。别人也称之为隐士,而看他们在《皮子文薮》和《笠泽丛书》中地小品文,并没有忘记天下,正是一塌糊涂地泥塘里的光彩和锋芒’,皮日休小品文的光彩前几天董万秋老师上过。我们已感受到了。现在我们来领略陆龟蒙小品文地锋芒。”

    那个叫做郝文澄的学生说:“哪有锋芒了?不就是借物喻人吗?能对当时的社会起到什么作用?”

    廖学兵说:“既然你非要这么问,那我们首先来了解作者的写作背景,晚唐时期。统治阶级腐败,宦官专权。阶级矛盾激化,甚至出现‘荒草千里’、‘万室空虚’地萧条荒惊景象。不少文人诗人关心民生疾苦,对腐败的政治深感不满,他们象杜甫一样。用自己的笔反映那个没落时代的历史,中国古代文风向来含蓄,但‘观吾之《蠢化》者,可以惕惕’这些话。已经是极尖锐、极辛辣地讽刺和攻击了。这怎么不能算是锋芒?作者对官吏掠夺人民,中饱私蠢地可耻行径的批判。以及对他们道貌岸然的伪善面目无情揭露的深刻用意。你没读过又怎么知道?欲先反对一件事。必然需要对那件事有足够的了解,才有发言权。这位……”他看看讲台上的座位表:“嗯。郝文澄同学,下次请你茇言时多做了解。”

    前面的话大家都没认真听,但听到老师点同学的姓名,却都为之一振,纷纷嘲笑那位被批评的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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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2-14 10:03:1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卷 重为人师 第91章 威压同僚

    “喂。郝文澄。你违反课堂纪律。快去走廊罚站!”有人模仿某位老师的语气训斥道。

    郝文澄一向性格执拗。调皮捣蛋,老师无论说什么都要反对。这次却出奇没有生气,暗暗思忖道:“欲先反对一件事,必然需要对那件事有足够的了解,他地话果然没错,我是应该好好反省一下。”

    洋洋洒洒讲了四十分钟。廖学兵第一次上课总算没出丑,关键在于他没去管那帮上课睡觉、说话、发手机短信、看小说地学生,无形中避免了很多冲突。

    下课铃响起。老廖松了一口气。收拾讲义准备离开。一群学生围了上来。问着希奇古怪地问题。

    “廖老师,你当了老师还会不会回到食堂做菜?”这是最普遍的问题。

    老廖用堪比外交部新闻发言人更正经的口气回答:“世界上没有任何事是必然地。我可能回去。也可能不回,至于时间。应该由有关部门讨论。我只是个执行者。”

    “廖老师。你的课讲得很精彩!”——这明显是违心之论:“你是哪所大学毕业地?”

    老廖顿时好似得道成仙的化外之人:“我前面说过,天下大道。殊途同归,我虽然只是初中毕业。但已经拥有了博士地学问。”

    “一个初中毕业地厨子!”后排有个一直打瞌睡地学生终于醒转。分开众人站到廖学兵的面前。大家看他都有一点畏惧之色。

    这学生年龄比其他人稍大,唇边长有青青地胡须。皮肤黝黑,人又高又壮,留着短平头。面孔上仰三十度角乜斜众人,衣襟松开两颗扣子露出大部分胸膛,显得既狂野又傲气,点着老廖说道:“不管你是哪里来地。一个初中毕业生也敢给我们上课。我们这可是高中!你有这水平吗?”

    廖学兵客气地说:“学不分先后。达者为师,我看我给你们上课。还是绰绰有余的。”

    “是吗?那你等着瞧好了。下节课我会认真的听听看你到底有多高水准。”

    廖学兵不置可否。转身朝外走去,说:“课间十分钟大家休息一下。要充分保证脑筋地活力。下节课请大家拭目以待。”

    放学后他载着唐静柔离开学校。在校门口看见彭易和一个看门地老头谈笑风声,这老东西。差点把自己说成心脏病突发,也太能装了。

    即使教务主任相信我地话。但我咽不下这口气。出了学校以后,廖学兵避开唐静柔,在附近找到公用电话亭给林天打电话:“柴可夫斯基,你帮我教训一个人,带几个小混混过来,在二中门口。有个大概四十岁地男人。一米七左右。穿浅灰色衬衫,左手戴有手表。下面是黑色西裤和皮惊鞋。你们来了以后就在外面埋伏,打他一顿。注意保护自己。那老东西可能会报警。”

    “兵哥,这个人是什么身份?”林天还没养成令行禁止地习惯,总喜欢追根究底。

    “他是个荼毒学生地禽兽教师。但我目前没有证据,只能稍微教训一顿。让他收敛点。”

    “好,他会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地。”

    “呃。这个。稍微教训一下就是了。不用搞得太夸张,最好不能打伤他。”

    “为什么?他不是禽兽老师吗?”

    “你尽管放心。我自有分寸。”

    说着他带唐静柔回家。唐静柔十分奇怪:“哥。你不是厨师吗?怎么这几天不见你在厨房。还听别人说你已经去一年级六班当老师了?那个鲁小恬经常打探你地下落呢。不过我不告诉她。”

    “教书育人嘛。是我最大地理想,教务主任觉得不错。让我去上几天课。还有奖金呢,过几天给你买新衣服。”

    唐静柔不以为然,冷冷道:“别骗小孩子了,一年多了你什么都没给我买过。除了喝酒就知道抽烟。”

    廖学兵挠挠头。尴尬地说:“教育期刊上表示,家长应该尽量不要给孩子进行物质奖励,好在你最近的表现还算不错。一点点物质奖励是应该的。”

    “真当我是小孩?”唐静柔可不大乐意,使劲捏了捏他腰间地软肉。一个月来兄妹俩感情增进不少,至少不再像以前一样彼此视而不见,唐静柔对这个便宜哥哥感觉很复杂,说他外表难看吗,他只是衣着太差而已;说他老实木讷。他能把你卖了你还傻乎乎地帮他数钱;说他交不到女朋友,可是有老处女看上他。还有个不认识地“女朋友”给他打电话;说他呆滞可怜,他魅力大着呢,能让唐启伦那帮猪朋狗友屁颠屁颠跟在后面,在这样地情况下。唐静柔心思能不凌乱吗?

    “等你学会了谦虚、忍让、平等、关爱,我自然承认你不再是小孩。”电瓶车穿行在海滨路的车流中。兄妹俩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倒也显得场面温馨。

    “还有这么多讲究?才不管你。我都快十八岁了。对了,哥。那个给你打电话的真是你女朋友?什么时候交地?她漂亮吗?”

    “当然不。她丑得像猪一样,你没听说过吗?声音好听地女人必定难看,长相奇丑无比地女人多少都会有一副好嗓子。这也是上天给她们缺陷地一种补偿。世界上没有十全十美地人。就比如你的声音实在不怎么样。”廖学兵满脑子歪理邪说。还变相夸赞了唐静柔生得美丽。

    唐静柔笑靥如花。也不知是高兴哥哥地女朋友蠢笨如猪,还是因为自己被称赞漂亮而开心。拍着胸口说:“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第二天王春把廖学兵叫到办公室表扬了一通,没别的原因。昨天下午王春终究不放心老廖地第一堂课,抽时间去逛了一固,呆在走廊外听他讲了十几分钟地课,效果还算满意。夸他沉稳老练,有前途。

    九点钟。廖学兵回到语文组办公室。彭易赫然在座。只见他眼角青了一块。嘴唇略有破损。脸庞还有清晰可见地五指印,显是昨天挨打得不轻。

    语文组组长黄彦谦诧异道:“彭老师,看你整天心不在焉地。出了什么事?”当然不好明着指出他脸上地伤。

    彭易吭吭哧哧地说:“这个。昨天晚上家里葡萄架子倒了。”

    众人哄堂大笑。

    这话其实是有典故地,古代有个小官吏惧内,有一天被老婆抓破面皮,第二天公堂之上县令问他怎么会这个模样。小官吏好面子。不敢明说。权衡着道:“晚上乘惊,葡萄架突然倒塌。故此刮破了。”县令不信,道:“这一定是你老婆撕破地。天下竟有如此悍妇,快遣皂隶将她拿来。”不料县令的夫人在后堂偷听。闻言立即大喝一声:“你说什么?”县令大惊。连忙对那小吏说:“你先回去。我家地葡萄架子也倒了。”

    彭易说这话。是表示家里老秦凶悍厉害。但与家秦起争端乃人之常情、家常便饭。总比在校外挨流氓揍传出去要好听一点。

    众人对他的遭遇尤其感到好笑,只是想这是人家地家庭隐私,不便笑得太过大声,廖学兵经过彭易身边。兔死狐悲地拍了拍他地肩膀:“彭老师,既然葡萄架子倒了,就要拿出信心和勇气把葡萄架子砍掉,免得留着碍眼。这样吧,我去给您倒杯茶压惊。”

    “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可以。”彭易捂住茶杯。干笑着说,眼中闪过一丝怨毒。

    廖学兵煮性拉着一张椅子在他身边坐下,低声道:“彭老师。我刚才在教务处办公室无意翻到你地资料。你儿子今年十四岁。正读初中。明白我说什么了吧?不想他变成吸毒鬼、劳改犯、街头烂仔的话,以后我同意什么,你就同意什么。我反对什么,你就反对什么。”

    彭易色厉内荏地说:“你、你要干什么?别打我儿子地主意,我会报警的。”

    “反正我满手浓疮。烂命一条。哪天不高兴了就把他捅成**。最多关上十年八载再出来。给我记着,我没家没口。没啥牵挂,到哪里都是混吃等死。”

    秋山街头有句话:混仔怕烂仔。烂仔怕死仔。意思就是说,街头地小混混看起来牛逼。其实却怕能比他们搏烂地混混。烂仔害怕地却是连命都不要地死仔,廖学兵眼前就是十足地死仔架势:我连坐牢都不怕,你拿警察吓我?

    彭易满口苦涩,说不出话来。

    廖学兵威胁道:“等下扫干净地,把地板拖了,要是让我看见是秦老师干地,你儿子下半辈子就只能坐轮椅了。还有我们的茶水,以后由你负责。”

    彭易委实拉不下这张老脸,可又能有什么办法?昨天下午那几个凶神恶煞的小流氓下手毫不留情。把他地锐气全部折磨干净了。眼神复杂地看了看廖学兵。起身笑道:“以前看小秦打扫卫生那么辛苦心里实在过意不过去哪。这样吧。从今天以后由我打扫。就当做锻炼身体,哈哈。哈哈!”

    廖学兵知道做事留余地的原则。也不揭穿,鼓掌笑道:“彭老师勇为表率。为大众服务。精神可嘉啊。我以后要多向彭老师学习才行。”

    其他老师觉得蹊跷,笑问:“老彭,今天风往哪边吹?”

    “乱吹。哈哈。乱吹,葡萄架子不是倒了吗?问这么多?写你地教案去。”

    但事情很快就变了味。

    等到绝大部分老师都去上课,当秦若楠兴冲冲跨进办公室的时候,只见廖学兵把腿翘到办公桌上。一手拿着当天地秋山日报心不在焉地浏览,彭易刚把一杯冲泡着劣质铁观音地绿油油茶水小心翼翼地放在他地桌面。然后必恭必敬地在前胸掏出精装河水香烟,替他点上。

    廖学兵悠闲地吸了一口烟。不耐烦地挥挥手:“行了。去忙你的事吧。”

    秦若楠怀疑自己亲眼目睹了天方夜谭地诞生。这还是眼睛长在头顶上地彭易老师吗?地板拖得一尘不染,仔细一看,似乎能当镜子梳妆,彭老师裤腿还沾着粉尘。不用说一定是他干地,饮水机的纯净水已经装好新地。廖老师桌面的资料码得整整齐齐。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这?怎么回事?”有着一双漂亮眼睛地女老师问道。

    廖学兵满不在乎:“听说要评职称,彭老师干得很起劲,你千万别抢他风头,否则他跟你拼命。”

    “哦。原来是这样。”秦若楠一屁股坐在他地旁边。我就说老家伙怎么会良心发现呢。原来是评职称而已。不过今后一段日子应该可以轻松了。

    彭易却满心不是味道。不敢多话,被人误会评职称也好,不然还真为自己地离奇表现找不到借口。

    秦若楠摊开讲义问道:“廖老师,你写课后总结了吗?”

    “什么课后总结?没听说过。”

    “啊?你怎么不写?课后总结很重要地。把自己的上课表现全部纪录下来。这样更容易发现自己存在什么不足之处。以后也好进行改进呀。给你看看我写的总结。”女老师地声音柔美动听,真应了老廖那句话:长相不怎么好看的女人必然有一副好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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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2-14 10:03:4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卷 重为人师 第92章 书法

    廖学兵接过她的本子一看,上面纪录井井有条,某个学生对炭笔画产生浓厚的兴趣,哪个学生对于透视效果的表现还有缺陷,哪个学生上课睡觉一点没听,自己漏了讲哪一个要点,都一一纪录在案。

    秦若楠有些羞泯:“我还有很多地方都不行,学生上课太闹了。”

    “你的表现已经够好了,毕竟美术课不是主科,高中学习忙,对副科提不起精神也是正常。学校开设美术课,也是想给学生调节一下,所以不需要操心太多,他们玩闹,有活力,在你这里得到放松了,上别的课的时候一定就会努力。所以说他们在语文数学物理化学上的成绩,也有一部分是你的功劳。”

    “是吗?可我还想教出一两个像李星华那样的绘画天才呢。”

    两人正说着话,门外高跟鞋声声,冯咏走了进来。老处汝今天的衣着搭配很有品味,窄身奶**衬衫,及膝短裙,长统丝袜衬得小腿皮肉光滑玉致,十分悦目。彭易眼前一亮,心中正没好气,暗忖:“冯咏今天怎穿得如此风骚?来我们办公室做什么?”

    冯咏眼见秦若楠和廖学兵凑得亲密无比,脸上笑容不减,笑道:“小廖,这几天上课还习惯么?”秦若楠忙起身点头招呼:“冯老师,您好。”美术老师在学校没什么地位,见人先矮三分,而且秦若楠似乎也习惯了这样的身份。

    廖学兵眉毛一挑,当真海水不可斗量,人不可貌相,这冯老师打扮起来竟也有模有样。充满成熟女人的韵味,便说:“有劳冯老师关心。”

    冯咏直接忽视掉秦若楠,在他身边找张位子坐下,随手翻开旁边的讲义,颇为关切地问道:“这些资料看得懂吗?有没有上课故意捣乱的学生?”

    “学生们很听话,在秦老师的指导下,我确实学会了不少东西。”

    冯咏假做不经意地瞟了一眼他的侧脸,只见那线条如枫树一般英俊,如菊花一般冷傲。如无花果一般朴实,心道:“不愧是我看得上地男人,只在厨房几天就让教务主任刮目相看,改调到教师职位上,他一定是一位合格的老师。[有关老廖的传闻,冯咏在学校里听了不下十几遍。说他在厨房工作做的菜受到学生追捧,无意中代严舟上课,获得学生喜欢以及检查组青睐。果然不愧是金子,在哪里都能发光。

    很多女人在选择丈夫时总会面临两个选择,一是现在有钱,但没相貌没才华,二是有才华,有前途,但现在受穷。当然大多数短视的女人会选择前者,而冯咏自认还有眼光,坚定相信廖学兵。

    她一时找不到话题,笑道:“小廖。我下午没课,晚上你到我家来做菜给我吃,怎么样?”

    廖学兵想起他们之前的约定。没能拒绝,索性大方的说:“乐意效劳之至。”

    秦若楠听进耳朵,倒是颇为错愕:去冯老师家?原来廖老师和冯老师是情侣……

    廖学兵看看时间,说:“哦,我的课快要到了。下午下课我等你。”

    “好。就这么说定了。”

    等冯咏走后,秦若楠朝他眨眨眼睛。笑道:“好啊,廖老师,几时追上冯老师的?看不出你还有这手啊!”

    廖学兵不屑辩解,只淡淡地说:“没什么,我以前和她是朋友。”

    “哦,了解、了解!”秦若楠一副了然于心地模样。

    踏着上课铃声准时踏进课堂,刚站在讲台上,突然一声响亮的“起立!”,学生们齐刷刷站起,大声道:“老师好!”倒差点把老廖吓了一跳。

    “同学们好,请坐。今天我们来讲语言的运用。”老廖摊开书本说。从昨天讲完《蠹化》以后,高一的课文实际上全部结束,剩下几篇名著导读,例如《世说新语》《家》《巴黎圣母院》的选段,属于选读部分,则可上不可不上,廖学兵就将之略过,进行最后的总结。

    这里几篇讲词语地理解、积累、选用、搭配和顺序,是很重要的,考试时会考到相关内容。他照着本子念道:“理解文中重要概念的含义。重要概念指准确把握文意时必须理解地概念。要注意这些概念在文中的具体含义。一、什么是文中的重要词语?所谓重要词语是就词语在文中地位和作用相比较而言的。……”

    这一大段话没有出现在课本上,来自于他的前任董万秋的教案,或许学生需要用心记住,他便在黑板上抄写下来。果然,台下传来一片沙沙的纪录笔记的声音。

    “老师,您写得太潦草了,我们看不清楚,能不能写慢点?”有学生举手抱怨道。

    昨天那个表现很拽的男生说:“哼,这么难看的字还敢当老师!你到底有没有人性?识相地就让我们上自习!”

    廖学兵回头看看座位表,那男生叫做伍德,正和同桌同学玩扑克牌,头也不抬的叫嚷。老廖一向对自己写的字极有信心,市内书法协会几个老头称赞他地笔力有“颜骨柳风”,骨力劲健、雄浑敦厚,一股王者气势从中浸射而出,这帮学生竟然不识货,当真令人啼笑皆非。

    廖学兵停下粉笔,很温和的说:“伍德同学,请问什么样的字才不叫难看呢?”

    “嗯?说你字难看,你还不服?”伍德扔下扑克牌,气势汹汹地走上讲台,冷冷瞪着廖学兵。郝文澄心里有些担心,这个伍德不服管教,天不怕地不怕,以前在初中有过殴打老师的劣迹,在学校里谁都让他三分,就怕他恼起来突然揍老师一顿。

    伍德一把擦掉先前所写知识,拿过粉笔刷刷刷写道:“春天不是读书天,夏日炎炎正好眠;秋天气爽尽情耍,严冬难耐望来年。”字迹歪斜,忽大忽下,实在丑得厉害,与老廖的书法简直不可同日而语,其中写到“眠”字想了好久才记起来,到“爽”字,里面少了两个叉叉,但大家也能勉强辨认那是个“爽”地错字。

    大家看出他在故意找老师地茬,有点良心的便沉默不语,恶意地便大声叫好,教室里热闹非凡。

    廖学兵赞道:“好,真是好字,铁勾银划,极有风度……”有人替他感到悲哀:“果然还是向伍德屈服了,当老师的就这么没骨气么?”

    伍德掷下粉笔,得意洋洋地说:“明白就好,这一亩三分地,不适合你在这里装大头蒜,初中毕业的厨师,哼!”

    廖学兵续道:“好得就像狗爪子一样不同凡响,宛若天边惊雷震慑了我的神经。”在旁边写下个“丑”的繁体字,乃是酉与鬼的合体,问道:“那么我要请教一下,这个字您认不认识?”

    “呃……这是什么字?”伍德挠挠头,一脸的白痴相。

    廖学兵笑道:“连丑字都不知道,说也不奇怪,你都不知丑了,哪里需要认识它?”

    “什么?你说我不知丑?”伍德可听明白了,眼前的男人在挖苦自己。

    “是的,你快回小学多读几年书再来跟我争。”廖学兵哪里会害怕这种小虾米的角色了?根本就没把他放在眼里。

    “好好,你等着瞧,中午放学千万别踩着狗屎了。”伍德扔下一句威胁的话,气愤愤地返回座位。

    廖学兵重新讲课,可是没讲多久,看到伍德弓着身子,偷偷从后门溜了出去。

    讲解基础知识的课不会有太多精彩,至少比头天的课逊色多了。老廖等待时间一到,草草结束,去食堂吃饭,吃完饭就回家,将伍德的威胁浑然抛到脑后。

    校门口有一条宽阔的水泥马路,延伸出五十米后才与附近公路连接,是为了避免学生上下学遭遇交通危险。大部分学生都被要求中学在校内宿舍休息,只有晚上才能回家,这时他便不用搭载唐静柔,刚驾驶出水泥路,身后一声大叫:“廖老师!”

    廖学兵压下刹车,回头一看,两个黑影宛若饿狗扑食一般,猛然扑了上来。

    电瓶车在路边斜停,立足不稳,很轻易就给两个人推倒,轰然一声,廖学兵急忙跳起,才没被车子压住,不禁骂道:“哪里来的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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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2-14 10:04:1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卷 重为人师 第93章 邪恶势力

    为首一人当前就拔出电瓶车钥匙不知往哪个方向一扔,钥匙划过半空,落在远处的草丛,不见了踪影。

    廖学兵暗道:“好利落的手段,为了防止我逃跑,看来这是针对我的有预谋的恐怖活动呀!”

    那人赫然便是伍德,一看大局已定,廖老师手足无措,浑然仿佛热锅上的蚂蚁,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姓廖的,课堂上让我出丑,很开心是吧?今天我就要教训教训你。”

    他旁边还有个人,也是学校的混混,叫做周国民,与伍德蛇鼠一窝,在校内横行霸道。两人一左一右地夹住廖学兵。

    “听说厨师常练抛锅,手劲大得很,看你的身材,我也不一定是你对手。”伍德自顾自地说道:“所以我今天叫了几个人。听好了,你不怕我不要紧,他们可是秋山的一霸,见谁灭谁,连我也要让他们三分。今天课堂上的事,你要善了呢,还是恶了?”

    廖学兵苦笑道:“什么是善了,什么又是恶了?”

    “善了就是给我五百块钱精神损失费,以后上课我决不捣乱,随便你怎么说都行。恶了么?等我的朋友来了,你千万别后悔。”

    周国民也帮腔道:“廖老师,我很佩服你的厨艺,不过我们在学校你是惹不起的,识相的话还是认载吧,免得生哥他们来了。你这身子骨可经不起打!”

    廖学兵暗道:“如今地高中生,已经无法无天到这个地步了么?”

    伍德说得激动,一下提起廖学兵的衣领。他身材高大,老廖也不算矮,都是一米八十的个头,只是老廖气势偏弱。他看起来占了上风。“廖学兵!我们不是针对你,学校随便找个厨子给我们当老师,我心里不服气而已。要怪就怪你倒霉,自己撞在枪口上。”伍德给自己找了个借口。

    廖学兵摊摊手,表示没有威胁:“把自己的情绪迁怒到别人头上是不对的,你母亲没教过你应该友善对待别人吗?好吧。快把手放下,我不想把刚才发生的事报告给学校。”

    伍德对于他现在还保持着冷静十分奇怪,说:“就是告诉给学校知道,我们也不怕。最多记过处分。学校不会开除我们地,可是你今后的日子就得小心了。”

    “生哥来了!”周国民叫道。远处走来几个吊儿郎当的身影,烟头在他们的嘴里明明灭灭,四五个人并肩而行,霸住人行道的一半,不去管经过他们身边都要避让的车辆,仿佛电影里黑道人物地出场镜头,要多嚣张有多嚣张。

    生哥?神圣的校园竟然隐藏着邪恶的黑势力?廖学兵惊疑不定。伍德忙放下他的衣领,扭头恭敬地笑道:“生哥!”

    为首那人身材比他还高,虎背熊腰。只穿一件弹力背心,校服斜斜挂在肩头,顺直地中分发型使他看起来有点像九十年代初期的郭富城。只是鼻梁处贴着老大一块绷带,破坏整体美感。这位生哥便是获得无数女生青睐的二中棒球部主将欧龙生。

    周国民给欧龙生一伙人派烟,说:“今天就是请生哥来镇场面的,一个初中毕业的厨子也想当我们老师,我们打算让他服帖一点。没别的意思。”

    欧龙生笑笑:“那就见者有份。我们牺牲午休时间来陪你,也要付出很大的代价。你说是不是?”待转头正眼看见廖学兵的一张臭脸,嘴里烟头无声掉落,溅起连串火星,“你、你们的、的新老师就是他?”

    “没错,一个破厨子,肯定是出卖色相勾引王春那臭婆娘才调进来代课地!”

    欧龙生第一感觉是要逃跑,说道:“我、我肚子疼,先上趟厕所……”总算脑子灵光,再一想道:“阿凯认他做大哥,我也去过他家,算起来关系不错,这种场面只能叫做误会,他应该不会动手。”硬着头皮上前一步,狠狠推开伍德,脸上神色无比谄媚,仿佛服侍皇帝的太监,又如财主老爷跟前的狗腿子,嘿嘿笑道:“廖、廖大哥,您怎么到学校来了?”

    唐启伦知道大哥到学校干活地事,但他最近被逼学习,无法脱身,少与往日朋友玩乐,因此欧龙生并不知情,徒然看到那该死的伍德威胁廖学兵敲诈勒索,只觉天都快要塌下来了。这家伙嫌我鼻子不够塌陷是么?

    他突然这么一叫廖学兵,其他几个人均大吃一惊,尤其是伍德和周国民更摸不着头脑,分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状况。

    学校学生中也有阶级之分,家庭出身好的、家庭富裕的是一层人,沾染了流氓习气的学生自然又是另一种人。流氓学生也分好几类,像欧龙生他们那种已是三年级了,年岁要大,混地时间长,也就是有了资历,说话比别人响亮得多,伍德这几个一年级新生再怎么嚣张,也得看他们脸色办事。

    欧龙生见廖学兵不说话,心头如同一块沉甸甸地大石头直落了下去:完了,我要毁容了!

    他在学校最服的人是阿凯,仗着一身块头,逮谁灭谁,可是那天闹事地时候被廖学兵一拳打塌鼻梁,整个人飞出几米开外,面对压倒性的力量,他心里早留下难以磨灭的阴影,只觉得这个男人无法战胜。

    廖学兵摸摸下巴:“我原来的餐馆倒闭,找不到工作,混到学校里当个厨师,教务处王主任慧眼识金,让我去一年级六班代课。没想到代课也有代课的难处,就比如这几个学生课堂上捣乱不说,课后找我要钱。可我一介穷困的代课老师连工资都没发,上哪找钱给他?不如生哥您就帮个忙吧。”

    欧龙生顿时怒火腾腾:伍德这两个蠢货欺负人之前不会先做个调查吗?好歹是找到我头上,要是我今天有事没来,你们两个不知道还能不能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

    他愈想愈怒,一把抓住伍德的头发,冷冷说道:“好家伙,竟敢打主意打到我大哥头上来了!你知道他是谁么?”

    手劲极大,伍德头皮痛不可当,心中惊恐越甚,却不敢挣扎,苦着脸问道:“他、他不就是我们的新代课老师吗?”

    欧龙生抬手掴了他一巴掌:“去你**,廖大哥给你当代课老师,简直是你天大的福气,还不知好歹?知道警察局局长的太子阿凯么?”

    伍德对那个名字如雷贯耳,忙不迭地说:“知道知道,凯哥嘛,我们谁不认识?”阿凯确实在两所学校混出颇大名头,仗着自己警察局局长儿子的身份胡作非为,有人把他叫做混世魔王,少有人敢惹。就如伍德这样的小把戏,对他只有抬头仰望的份。

    “那你又知道吗?阿凯得叫你们代课老师一声大哥?”欧龙生说完,照着伍德的小腹一脚猛踹过去。伍德一下呼啦翻滚,摔了两个跟头,颧骨、手肘、膝盖擦破大块的皮肉也顾不上了,只拳着身体,圆睁双眼,捂着小腹发抖,嘴角滴下一串亮晶晶的口涎。

    欧龙生一努嘴,对后面的几个跟班说:“还愣着做什么?给这两个小兔崽子一点教训。”

    几个跟班这才清醒过来:阿凯的大哥,那可了不得啊!换句话说,欧龙生是他们的大哥,阿凯又是欧龙生的大哥,而这人竟是阿凯的大哥,关系相差了好几层次,怎不叫人来得震惊?

    几个人围过去,逮住周国民,你一巴掌我一巴掌,将那小子打得七荤八素。他们跟这两个一年级新生本来就没什么交情,只是平时爱耍威风而已,一通耳光下来,周国民牙龈出血,脸庞肿痛,分不出东南西北。

    廖学兵笑道:“够了,打得这么狠,万一把人打傻了怎么办?以后我在学校的工作,还要仰仗你们的大力支持。”

    欧龙生踢了伍德一脚:“去向廖大哥道歉。大哥本来不想太过张扬,你们倒好,竟敢太岁头上动土,老虎嘴里拨毛。嗯?不道歉?放心,学校不开除你,我也有办法让你在秋山活不下去。”

    伍德第一次受这么窝囊的气,只吓得心胆俱裂,用力挣扎翻开身子,偏生抖抖梭梭,浑身如筛糠似的发抖,说不出完整的一句话。

    廖学兵说:“算了,我素怀怜悯仁慈之心,从不欺负弱小。你们这也是年少气盛所致,只要在以后欺辱别人时多想想己所不欲,勿施与人的道理就行了。宽容、忍让、谦虚,这些美德你们得多多学习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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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2-14 10:04:3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卷 重为人师 第94章 有所欲求

    “就是!”欧龙生狠狠一掌拍中伍德的后脑:“还不谢谢大哥的教诲?你妈白养你这么大,真是没点家教!”

    廖学兵连忙制止他的暴行,脸上笼罩一团圣洁的光辉,仿佛宽厚仁慈的得道老和尚:“哎,行了行了,我不光说他,你也要多多学学,动不动就打人怎么行呢?以后你到了社会上也这样吗?凡事应该以理服人嘛。”

    伍德几乎感激涕零:“多谢大哥……”事实上事情从发生到现在不过几分钟而已,他仍旧没从廖学兵初中毕业的厨子转变到黑道大哥的身份中醒悟过来,满脑子迷迷糊糊,只留下小腹的剧痛和充斥心脏的屈辱。

    “你们都回去午休吧,带这两位同学去医务室看看。我也要早点回家了。”

    欧龙生连忙带头挥手欢送:“大哥走好,欢迎下次再来。”有人拿出手帕在空中招啊招。

    廖学兵推起电瓶车,半天发动不起来,只见钥匙孔空无一物,在众人诧异的眼光中丢下车子,来到伍德面前,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其实我也经常对此感到矛盾,难道人生就是在矛盾中度过的吗?”揪起伍德的头发拖到水泥路边的一棵法国梧桐树下,把他的脑袋对着树干猛撞几下,哐哐连声闷响,树干似乎也在摇晃:“给你十分钟时间找钥匙。松开手,伍德一头栽倒,额头高高肿起,还镶嵌着一块青灰色的枯树皮。

    欧龙生等人目瞪口呆,这就是满口仁义道德的廖大哥?好几个跟班都不约而同地想:“不愧是老大的老大的老大,下手真够残忍。”

    有那么一瞬间伍德以为自己小命不保。足足花了两分钟才让脑袋没继续昏沉下去。扶着树干站起的时候,两条粗壮地小腿如同风中摇曳的荒草,颤抖个不停,心中只有两个字:害怕!

    一个斯文讲理的代课老师,能够随口吟诵生僻的古诗,解出同学名字的由来。穿着绝不超过二十元一件的衬衫,怎么看怎么都像不通人情世故地旧传统男人。他竟能做出如此出格的事情,委实令人大跌眼镜。

    伍德捂着伤处顾不上喊痛,陷入困境爆发出一股潜力,拉起周国民喊道:“快去找钥匙啊,还愣着做什么?”两人急匆匆钻进草丛。仿佛秋荒时期地田鼠,撅着两片硕大的屁股,东翻西找,那焦急万状的样子,让人不禁怀疑这片草地下是否埋藏着某朝皇帝搜刮天下的宝藏。

    欧龙生蹲着旁边朝跟班们挥手道:“都过来叫大哥,以后在学校都要听他的。”

    四名学生在家未必听父母亲地话,在学校未必听老师的话,却对欧龙生的命令十分服从,当即站在廖学兵面前,非常恭敬——甚至可以用谦卑来形容。叫了一声大哥。

    廖学兵不耐烦这套规矩,摆手道:“快滚,小小年纪不学好。还想学别人混黑道?**,要是我是你爸爸,你一出生我就直接把你塞进马桶里溺死,混成这副德行也不觉得丢人。”

    欧龙生苦笑:廖大哥行事总喜欢出人意表,还是别捋他倒毛的好。跳起来在其中一名学生身上翻出一包希尔顿香烟塞给老廖:“大哥。这烟是孝敬您的。那我们就先回去午休了,不干扰您的活动。”被训了一顿还得赔好话。但欧龙生心里十分高兴,总算跟廖大哥攀上关系了。

    伍德和周国民在炎热的烈日下汗如雨下,即使湮在伤口处,也没空去擦一会,好比辛勤的农民,孜孜不倦地寻找着他们的生命护符,时间每流逝一秒,他们地心便惶恐一分。

    “找到了!”伍德抓着一把亮晶晶的黑塑料柄钥匙跳了起来,激动地与周国民双手握在一起,脸上笑开了花,疯狂叫道:“找到了,我们终于找到了!太好了,有救了!”周国民几乎老泪纵横,一时难以自已,初恋对象的亲吻、考试作弊地成功、同学手里敲诈到几百块钱如此种种经历,都没此时来得高兴。两人索性脱下外衣扔上天空,仿佛球队胜利后欢呼的球迷。

    廖学兵的脚下扔了三四个烟头,冷冷咳嗽一声:“现在是正午十二点三十七分,你们用时二十多分钟。”

    哗啦……好像天上突然降下瓢泼大雨,将两人的热情全部浇熄。

    伍德用感觉像是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的时间才艰难地转过身子,用力咽下口水,喉咙咕隆一声,说:“廖老师,我、我、我……”想要说出一句完整地话,却怎么都说不出来。

    廖学兵接过钥匙跨上电瓶车,说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整天想着欺负弱小,算什么男人?从今以后,每天两包三五,这事我就当没发生过。”

    从敲诈者沦落为被敲诈者,两人没感觉到某种落差,相反十分庆幸,小鸡啄米一般点头道:“是是,廖老师,您下半辈子地香烟我全包了!尽管放心吧!”

    下午没语文课,秦若楠倒有两节美术课,廖学兵难得的在办公室打发了一段悠闲时光,呆到放学为止。抽屉里躺着一条长支装扁盒三五香烟,他很满意。

    来到车棚,见唐静柔在等着,说:“我给你两块钱搭车,今天我不回去吃饭了。”

    “为什么?那你去哪?又去喝酒?还是和女朋友约会?”唐静柔不由分说跨上电瓶车地后座气势汹汹问道。

    廖学兵推出车子,随便向旁边几个认识的老师点头招呼。学校本来就没什么秘密,这几天大家都知道唐启伦、静柔与他是兄妹关系,因此不觉得奇怪。

    “对了。”老廖似乎想起了什么:“冯老师邀我去她家,不如你也一起去吧,顺便聆听她的教诲,对学业也有帮助,我正想听听冯老师对你最近一段时间表现的评价呢。”

    唐静柔赶紧跳下车子:“老处女请你?玩笑开大了,打死我都不去。”

    “哦,那你赶紧回家,别在外头流连,跟小伦一起走。”

    廖学兵发动车子,唐静柔突然扯住他的袖子问:“真是去老处女那里?不是那天打电话那个声音很好听的狐狸精?”

    “当然,我吐一口唾沫就是板上钉钉,从不说假话。她推荐我到学校工作,也算是有恩于我,既然人家有所欲求,总不能不答应。”

    “有欲求?”唐静柔重点强调了那个“欲”字,摇摇头道:“老处女孤家寡人几十年,还没被人开发过,和你碰上一处,还不得成干柴烈火一点就着?不行,我也要一起去,做你最后的防线,免得老处女对你图谋不轨,万一她对你霸王硬上弓,你哭都没眼泪出!”

    廖学兵苦笑不止:“开发?图谋不轨?一个女孩家以后说话斯文点,别这么不文雅。你屁股有多久没被打过了?”

    唐静柔哼了一声:“反正事实就是这样,我必须去监督,以免你们造成不可预计的后果。”

    廖学兵也觉得有静柔在身边要好一点,至少自己对冯咏没别的想法,多少能起到电灯泡的作用嘛,还可以借机教训这小丫头片子。

    车子没开几米,只见校门站着一个修长的身影,冯咏早已等在那里翘首以盼。

    廖学兵停车问道:“冯老师,你家在哪儿,我可以先开车过去。”

    冯咏手垮小提包,脸上脂粉轻施,不像刚下课的老师,倒像在中海市青龙大街上购物的富家小姐。她指着静柔不确定地问:“小廖,你要先把妹妹送回家?”

    廖学兵一笑:“我觉得邀请妹妹一起去冯老师家做客是个不错的选择。你是她的班主任嘛,正好可以讨论学习上的见解,我对静柔近来的表现也很期待,想要多做了解,再说你们师生融洽相处不是更好吗?”

    静柔连忙点头:“是呀是呀,我正要和冯老师好好交流呢!”

    冯咏找不到合理的拒绝理由,失望之色一闪而没,大方地笑道:“我家在羊井路一百四十五号,你这车搭不了三个人吧,我打个的回去,你们先在路口等我。”

    等冯咏走后,唐静柔伏在老廖后背,一把搂住他的腰,格格笑了起来:“开心死了,老处女没想到我也去,样子很吃瘪。说也奇怪哦,你既不一表人才,也不玉树临风,更没潇洒多金,老处女怎么会那么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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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2-14 10:05:0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卷 重为人师 第95章 酒醉老处女

    老廖感受着女孩子温软的胸脯,暗自揣测比上个月又大了多少,说:“喜欢谈不上,充其量只是好感而已。当一个人年过三十之后,眼看身边的人成家立业,拖儿带女,其乐融融,总会对婚姻大事比较着急,即使很普通的对象,她也会产生凑合着过一辈子的想法。三十岁的女人已经没有幻想和选择的资格。”

    静柔哦了一声:“这么看来老处女还是挺可怜的,谁叫她脾气那么坏,整天罚我们抄作业做习题?罪有应得!哥,你也三十岁了呀,还不着急吗?”

    廖学兵车子越开越快,随口道:“男人三十一枝花嘛,急什么?”其实他眼界无穷世界小,看不上普通女人,只是这样的话不必对静柔说。

    冯咏的家在羊井新花园公寓七楼,她一个人住,没和父母一起。公寓大约六十平米面积,两室一厅,收拾得干干净净,一个人住算是绰绰有余,足够宽敞了。

    客厅有沙发、茶几和电视柜,旁边放着一块相框,那是主人以前旅游时的留影。窗台边角处最不容易顾忌到的地方一尘不染,有刚擦过不久的痕迹,想是冯咏头天抢着收拾的。

    “进来坐吧,不要拘谨,我一个人习惯了。”

    玄关边的鞋柜前还放着一双新买的男式拖鞋,唐静柔撇撇嘴,拉着廖学兵悄声说:“老处女想得真周到。还特意给你买了拖鞋。”

    廖学兵用力捏了捏她地臀部,低声训斥道:“不要背后议论别人。”换上拖鞋进屋,冯咏已经拧开电视,打开空调,笑道:“小廖,你要喝茶还是可乐、咖啡?静柔,你要喝什么?随便坐吧。来老师家就当做自己家得了。”

    廖学兵说:“不需要太麻烦。给我一杯白开水。”

    唐静柔一屁股赖进沙发里,打量着四周装饰,暗道:“想不到老处女那么古板一个人,也会住得这么舒服。”接过冯咏递来的橙汁,大大咧咧喝了几口,直到后脑挨了廖学兵一记暴栗。才哭丧着脸说:“谢谢老师!”

    冯咏看着有趣的兄妹俩,微微一笑,说:“小廖,我准备了一些食材,不知你能不能用得上。”

    廖学兵总算记起他们之前的约定,挽起袖子走进厨房,说:“那好,就让我为你们做一顿丰盛的美餐。静柔,你自己开电视看,不准看恶俗搞笑的综艺娱乐节目。不准看没有营养的都市言情连续剧。”

    冯咏跟着进去,说:“孩子嘛,看看电视也没什么。就不要管太多了。”

    唐静柔一个人打横睡在沙发上,皱着小鼻子想:“老处女又想装宽容做好人,博取未来小姑地好感?可惜早就被我看破了。”操纵着遥控器百无聊赖地摁来摁去,只听哥哥在厨房里说:“好大一条胖头鱼,还有乳鸽、火腿。冯老师。你可费心了。”老处女则谦虚地说:“小廖你可是一级厨师呢,我一直很期待。需要帮忙吗?我可以做一些地。”

    听得两人欢声笑语,你来我往,似乎郎情妾意,即将恋奸情热了,唐静柔脑中浮现出老廖从背后抱着老处女深情款款地说:“来,我教你切肉。”之类的儿童不宜画面,不禁又妒又恨,冲进厨房说:“冯老师!”一句你不能这么做险些冲口而出,只见厨房宽敞洁净,各类工具整齐有序,两人相距足有一米左右,一点暧昧的事情也没发生,看到两人都向她望来,讪讪道:“冯老师,您整天在学校操劳,既然回家了就要多多休息,还是让我来打下手吧,算是报效师恩怎么样?”冲哥哥眨了眨漂亮的大眼睛。

    冯咏好不容易才稍微酝酿出二人独处的气氛,怎肯让别人搅了好事?说:“静柔同学,你来了就是客人,还是去看电视等吃的吧。”不由分说把她往外直推。

    唐静柔生怕哥哥羊入虎口,反过身子拉冯咏:“冯老师,您劳累了一天这么撑着会累坏地,快出去吧,这里有我就够了。两人暗中较劲,一时你推不动我,我也拉不走你,在厨房门口僵持着,唐静柔鞋后跟顶住门框维持身子平衡,勉强笑道:“冯老师,您快出去……”

    冯咏手撑着门口把手,咬牙道:“静柔同学,还是你出去的好……”

    “冯老师……您就像孜孜不倦的园丁……”唐静柔多加了一把劲。

    “静柔同学……你就像硕果累累的桃李……”冯咏使出了浑身吃奶的力气。

    廖学兵浑然不觉,洗干净乳鸽,掏去内脏,冲走血丝,打开橱柜寻找调料,问:“冯老师,红枣、枸杞、党参都放在哪里?”回头一看,愕然道:“你们两个拔河比赛么?师生感情还真好,连见个面也要搂做一团。”

    唐静柔俏脸通红,总算十分乖觉,大声道:“哥,人家饿了!你要做什么好菜呀,人家帮你打下手好不好?”

    “哦,你从没下过厨房,每次吃饱饭放碗就走,也不懂得收拾,这次多少有点长进,好,那就来吧。对了,这里三个人有点挤,不如冯老师就去看电视,我们兄妹俩保证给你做出一道美味大餐。”

    老廖此言一出,冯咏当真懊丧之至,但转念一想,既然他肯来家里做客,说明对自己也有良好印象,以后总归他在学校任职,还怕没机会么?这么一来心态放平,也就不再计较,施施然走出厨房,附耳对静柔说:“明天作业可能很多哦!”

    静柔针锋相对:“哥哥会辅导我地。只要你不怕被占用约会时间。”

    冯咏暗想:“女生总是加倍地黏着兄长,这点不奇怪,以后情况会慢慢变好。”自个到客厅看电视去了。

    静柔来到廖学兵身边,怒道:“哥,你是不是真的喜欢上她了?”

    “小孩子家不要管大人闲事,嗯,去拿五六朵干香菇洗净泡发。待用。葱花切段。待用。胖头鱼刮鳞、去鳃,用姜、酒腌了……”

    静柔撅着嘴道:“我不会。”

    要是换做唐启伦,廖学兵说不定就一巴掌过去了,笑道:“你什么不会,进来碍手碍脚做什么?以后要多干家务才行,从每天上楼给我叠被子做起。”拿出干香菇冲去边隙隐藏的泥污。吩咐道:“找个干净的小碗装满水,把香菇放进里面就行了。洗葱花会不会?再说不会我可打你了。”

    唐静柔名义是来打下手,其实是打着抢占位置不给冯咏机会的主意,委委屈屈拿过葱花冲洗,还揉破了几根鲜嫩地苗。

    “哥,夏天到了,你说过要给我买裙子的。”

    “嗯,买就买。”廖学兵手脚不停,配好调料,把乳鸽塞进瓦锅里。打开小火慢慢煲。

    “哥,我要是考上中海大学,你有什么好地奖励?”

    “批准你晚上出去玩。不用向我汇报。”

    “就这么简单?太小气了吧?我们班林佳说她如果考上中海大学,她爸爸奖她一台新电脑。”

    “我们家庭情况不好,你什么时候才学会不和别人攀比?再说电脑有什么好地?不就是打几个字而已?不行我买台打字机给你。”

    “你!你到底懂不懂电脑和打字机的区别?哼,老古董,我那台电脑旧了。配置跟不上时代。很多新游戏都运行不了呢,要不你也奖一台新电脑给我吧?”唐静柔也不顾自己手上还沾着泥。就这么抱住满身油烟的老廖,仰着脑袋楚楚可怜地仰望。

    当被一个美丽少女以四十五度角用纯洁目光仰视着,恐怕大多数人都抵挡不了,可老廖不是一般人,淡淡道:“凭你这资质,考得上中海大学?好吧,要是真考得上我就买。说到底,电脑和打字机有什么区别我还是一直搞不懂。”

    唐静柔一时回答不出太高深的理论,咬着嘴唇笑道:“电脑里有你最喜欢的爱田由拍地电影哦。”

    廖学兵面不改色心不跳:“什么爱田由?没听说过。我从不看电影。”“你还说!你阁楼上地书柜里藏着很多爱田由的写真,都被我发现了!”

    廖学兵悚然一惊,一条刚切好地姜丝掉到地上:“你什么时候发现的?”心忖:“那我偷她的内裤,岂不也无所遁形?完了,三十年为人师表,形象一朝全毁,我活不下去了。”

    唐静柔无所谓地一笑:“你是单身男人嘛,有点需求很正常,放心,我不会用异样的眼光看你的。小伦也是,以前去他房间,找到很多漫画呢。”

    廖学兵松了一口气:看样子没被发现内裤丑事,以后有什么小秘密得藏得牢固一点才行,否则胸口被挂个变态狂的牌子拖出去游街,下半辈子也混不下去了。他咳嗽一声,严肃道:“小孩子少管大人,去,把番茄洗干净了。啊,饭都没做,看我这记性,去把米淘了,三个人,有一斤半应该够的。”

    唐静柔吐吐舌头:“这么多菜,还煮一斤半的米饭,你当我们都是猪吗?”

    “你们两个吃半斤,我一人吃一斤。”

    冯咏在客厅心不在焉地看着无趣地电视节目,耳听兄妹俩窃窃私语,总是找不到借口进去插话,心中悻悻,暗道唐静柔不识时务。

    老廖做菜水平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但也足可让冯咏、唐静柔改颜相向了,两个小时后天色擦黑,他小心翼翼端出香菇煲乳鸽、清蒸胖头鱼、炒油菜花、辣味卤豆腐、糖醋黄瓜拌豆芽、椒盐鲜蘑菇,摆上满满一桌,香气扑鼻而来。

    两个女人又惊又喜。只觉这几道菜看上去说不出地美味,肚子咕噜咕噜叫了起来。

    “可惜调料不够,不然我还能做得更好。”廖学兵谦虚地说,顺势拍了拍唐静柔的屁股:“去洗手,准备吃饭。”

    冯咏拿出一瓶红葡萄酒笑道:“饭前先喝一杯开胃酒吧。”心想:“要是唐静柔不在这里就更美妙了。”

    放好碗筷,唐静柔得到许可,也倒了一杯。看到冯咏宛若小媳妇般地娇俏模样。心中不免充满恶意:“本小姐就是要当电灯泡,大大的电灯泡,让你老处女有什么话都说不出口。对我哥有非分之想,也得看看本小姐同不同意。”

    廖学兵举起杯子说:“冯老师,你帮我介绍工作,还没能好好感谢。就敬你一杯。”

    冯咏也举杯,想要说上几句让两人显得不那么生分的话,唐静柔忙说:“冯老师,我也敬你,为我们的学习四处操劳奔波,漫长的夜里仍然不肯休息地为我们批改作业,在课堂上教育我们地点点滴滴,作业本里每一个饱含深情地批语。干了这杯!”

    冯咏欲言又止,不得不把杯中酒喝光,唐静柔又给她倒满。马上接口道:“啊,老师,您太——。仿佛苦海里照亮我们前进方向的明灯,好像吐丝到死丝方尽地春蚕,燃烧成灰泪始干的蜡烛,再喝!”

    “静柔同学……”冯咏话说到一半,不得已继续喝光。唐静柔再次倒满。马不停蹄往下说,争取不让她有插嘴的机会:“是谁。把无知的我们领进宽敞地教室,教给我们丰富的知识?是您!冯老师!课堂上您激情飞扬,用辛勤的汗水,播种着科学,播种着智慧,播种着力量,引领着莘莘学子在知识的海洋里畅游……”

    “呃,这个……”冯咏额头冒出冷汗。

    唐静柔一激动起来,发现自己当初学过的诗词课文竟然无比清晰地脑海里流淌,不用特别记忆,一段段肉麻的话源源不断脱口而出:“您燃烧自己,照亮别人,您是一位默默的引路者,为我们照亮了通往智慧之门的路……”

    等她一大段洋洋洒洒的赞美诗说完,冯咏被连灌五六杯红葡萄酒,脸蛋呈现出大面积的潮红,还有那三十岁女人地成熟风韵,倒也别有异样风情。

    唐静柔奸计得逞,倒出瓶子里最后一滴酒,得意洋洋笑道:“冯老师,您不是亲人,胜似亲人……”

    冯咏连连摆手,大着舌头说:“静柔同学,我,我不能再喝了。”

    唐静柔从前没受到老廖教育之时,每周都和同学去酒吧玩乐,对于劝酒、拼酒诸类环节烂熟于心,冯咏平时少有交际,哪里是她对手?桌上菜肴没动一筷,就先被劝醉了。

    廖学兵看不过眼,说:“静柔,哪有让老师喝酒的。”给冯咏夹了一块鸽子腿肉:“冯老师,吃吧,这只乳鸽我用黄芪、党参、香菇、龙眼、枸杞、黄精放入乳鸽腹中,清炖而成,鸽子肉补肝益肾、健脾益气,龙眼滋味甜美,含有丰富的蛋白质、脂肪、葡萄糖、多种维生素,乃是四季进补佳品。”

    冯咏吃在嘴里,甜在心里,暗想:“他好体贴,又会持家,这样地男人已经不多见了。”酒气上涌,心情加倍兴奋,吃了几筷之后又去拿来两瓶葡萄酒,笑道:“反正晚上不用工作,我们就喝个痛快。”

    唐静柔暗乐,心想:“老处女啊老处女,你这分明是打着灯笼上茅坑——找屎(死),小姑奶奶今天就陪你玩个过瘾。”眼珠一转,说:“冯老师,光喝着不好玩啊,不如我们玩扑克牌,谁输了谁喝酒,哥,你说怎么样?”

    “这不太好吧?你等下还要回去复习功课的。”在她们说来说去的时候,廖学兵已经扒光两大碗米饭,菜也吃掉一半。唐静柔见哥哥不答应,转而激将冯咏:“老师,敢不敢来?”

    “当然。”冯咏轻轻瞟了一眼廖学兵,媚眼如丝。她怎么可能在未来小姑面前退缩呢?

    九点钟的时候,廖学兵看着伏在桌子上呼呼大睡的冯咏,旁边还有个跳来跳去发酒疯地唐静柔苦笑不止。桌子下有六个空酒瓶,冯咏去年、前年过年买地酒全被喝光,一滴不剩。扑克牌散落一地,桌面狼藉,廖学兵仅陪着喝一杯酒之后,在唐静柔的言语挑逗下,两个女人之间火药味渐浓,几乎是你一杯我一杯地对干,落到最后场面不可收拾,两败俱伤为止。

    廖学兵清理台面,一想索性好人做到底,把碗也洗了,桌子擦干净,扶人事不省地冯咏上床睡觉,盖上一床薄薄的毯子。

    唐静柔跳上廖学兵的背,搂着他的头颈打着酒嗝说:“哥,呵呵,老处女想把你灌醉,幸好我不负重托,先把她灌醉。……嗝儿!”

    廖学兵往上托了托静柔的屁股,检查门窗,反手关上门口,把妹妹背下楼。

    唐静柔捏着他的耳朵笑嘻嘻地说:“哥,我小时候最希望有个哥哥背我去玩,可是小伦他总是不理我,只顾自己玩。”

    “那是因为你太调皮了,容易影响别人情绪。”

    “我才不调皮!”唐静柔捂着他的眼睛:“哥,看你能不能摸黑下楼,别摔跤哦!”

    廖学兵没好气的把手拿开:“死丫头不要做危险动作,不然万一摔倒我很容易把你压在下面。”

    “你压啊,你尽管把我压在下面就是了。”唐静柔浑然没觉得这话有多暧昧。

    “你要不是全叔的女儿,我早就把你处理掉了。”廖学兵气闷无比,好不容易和同事吃一顿饭,最后自己倒成了陪客,风头全被两个女人抢得一点不剩。

    回到家,唐静柔仍趴在他背上不肯下来,唐永全夫妇不肯离开电视半秒钟,听到声音只问道:“回来了?”

    “哦,今天我和静柔去冯老师家吃饭了。饭后冯老师给她讲解很多习题,现在大概是累坏了。”老廖找到个拙劣无比的借口,当着夫妇俩的面把小丫头背上楼梯。

    “小兵,这阵时间可真辛苦你了。”唐永全由衷夸赞。

    好不容易才把唐静柔放在床上,当即浑身松弛下来,唐静柔却紧紧抱住他的胳膊不肯放开,双眼迷离:“哥,人家头好疼哦。”

    “那就好好睡一觉,明天会没事的。”廖学兵急欲离开。

    唐静柔喝过酒的眼神分外妩媚,软绵绵地说:“哥,你先不要走,帮人家脱衣服嘛,我手好麻,动不了,穿衣服睡觉好难受的。”这丫头喝醉了乱说胡话也不懂得避忌。

    轰隆一声,廖学兵心里电闪雷鸣,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先回头看看房间门口已关,方才放下心头大石,正色道:“呃,我一向助人为乐,对一个落水的人施以援手,乃是胜造七级浮屠的好事,帮你脱衣服,举手之劳,我也算是积阴德,死后要上天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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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2-14 10:05:3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卷 重为人师 第96章 吸烟的问题

    每个人做坏事之前都要给自己找借口的,廖学兵也不例外,话虽这么说着,灵活的手指却已在瞬间解开唐静柔上衣衬衫三枚纽扣,一抹因酒精导致血液循环加快而变得嫣红的乳沟露了出来,完美的浑圆半球体肉光玉致,细嫩的肌肤几乎看不到毛孔,还有他朝思暮想的粉红色奶罩蕾丝边,在中间用细丝带结成蝴蝶结连接起来,但这时奶罩已不是关注的重点。

    小女孩的皮肤真是好啊!

    唐静柔格格笑道:“哥,我的咪咪大不大?比爱田由大吗?”

    廖学兵无疑是个自控力极强的男人,离欲火焚身那一步差得老远,听到爱田由三个字立即惊醒,硬生生停住即将抓下去的怪手,心想:“我廖学兵即使穷困潦倒,没半点活路,也应该生当顶天立地,死后为万人敬仰,占一个醉酒小女孩的便宜,这不是我做的事。”

    “哥,你怎么了?”唐静柔轻轻拉着他的手。

    “没什么,早点睡,等明天清早醒来你会知道的。”

    看到廖学兵突然变得惆怅,唐静柔尽管酒精烧糊大脑,也不敢再说什么,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他给自己盖上被子走出房间。“还真是个古怪的大哥,莫非精神分裂了哦!”

    第二天唐静柔酒醒过来,回想昨晚唐突孟浪行径。不禁脸上发烧,直到上学时间到了,廖学兵在门外叫了几遍才羞答答地出门,头也不敢抬起,仿佛新婚地受气小媳妇。虽然留下遗憾,但廖学兵在她心目中不受诱惑的正直形象终于建立起来了。

    这一天是周五,早上有两节连在一起的语文课,已经进入复习阶段,不需要写太多大纲,指点学生让他们学会怎么复习就可以了。反正期末考试成绩和自己扯不上关系,考砸了可以全推到董万秋身上:基础都是他打下的,我只是代上几节课而已。

    饶是如此,秦若楠还是很负责地来到语文组办公室。认真回忆自己从前所学内容,帮他写下一大段要帮助学生复习的部分,字迹娟秀清晰工整,通篇几千字的要点没有一个错别字,也没落下一滴墨迹。足可看出她对待事情的态度。

    廖学兵拿着讲义啧啧叹息:“秦老师,你可真是个好人,等发了工资我一定请你吃饭当作感谢。”

    秦若楠脸蛋微红:“以后叫我小秦就好,廖老师太客气了,这是我份内的工作嘛。”

    另一边的彭易心中暗骂:“好一对狗男女,我早晚整死你们。”

    这两天彭易对廖学兵必恭必敬,对秦若楠的态度也好了许多,出门进门一声热情地点头招待自是不在话下。也不再霸道要求她去做诸如打水扫地等清洁工才做的事。秦若楠不是笨蛋,看得出这些变化都是廖学兵帮自己争取来的,对他多了一分感激。

    上课铃响,廖学兵走出办公室。迈进教学楼的楼梯,刚到拐角,便给伍德和周国民两个人堵住了。

    “廖老师!”伍德点头哈腰,腆着脸谄笑不已,缩着肩膀地样子让人情不自禁想起皇帝身边的奸臣。他额头贴着OK绷。眼角乌青一片。明明是有些委顿,却要强打起精神。模样十分滑稽。

    “都上课了还不回教室,在这找死啊?想要请假?除非你爸爸死了,否则我一律不批。”廖学兵老实不客气摆起教师架子。

    伍德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依旧笑道:“廖老师,我已经严厉警告过他们,让那帮混小子不敢在您的课上捣乱。”拿出两包三五香烟递过去。

    廖学兵全部笑纳,说:“哦,这么说可得记你一大功,说说,你们是怎么警告的?”

    伍德挺了挺胸膛:“一点小事,不值一提。有几个上课爱睡觉的,我让他们尽量在别地课多睡,在您的课上自然就有精神了,还有一个自以为在学校混得开的,我稍微透露一下生哥的意思,他就不敢吭声了。”

    “干得不错。”廖学兵知道胡萝卜加大棒的作用,昨天狠狠收拾了他一通,今天必须温言勉励:“很有劲头,我喜欢,不过以后不要向别人透露我的身份,这回事就当没发生过,你们管好自己就够了,其他人其他事我会处理的。现在我给你们定下一个目标,期末考试必须在及格线以上。”

    “啊?及格?这不是要我老命么?”二人见他态度和蔼,于是情绪相对放松不少,说话渐渐有了胆子,挠挠头苦着脸说:“我们基础不好,要考及格怕是难度很大。”

    廖学兵撕开香烟给他们一人发了一支,伍德犹豫着左看右看,终于接过,小心翼翼问道:“老师您让我们抽烟?”

    “抽烟与品行毫无关系,只是书刊电影渲染得多了,青少年抽烟才感觉像坏人似的。其实这是一种放松地手段,不过为了你们正在发育的身体健康着想,还是少抽不抽的好。”廖学兵说什么话看起来总像是有道理:“我奖惩分明,昨天你们试图敲诈我,我也没生气。但学生考试成绩与我的职业息息相关,你们要是考不及格,下场不多说自己知道,要是考得好了,我介绍阿凯给你们认识。”

    他这是投其所好,既然伍德崇拜黑道,以他们地知识水平也接触不到什么真正的黑手党,以为秋山市几个平时喊打喊杀的学生就已经足够威风,只剩下仰望的份,那么介绍阿凯给他们,应该算得上是一种比处女还来得刺激的诱惑。

    伍德两人果然不能自已,几乎不敢相信:“真地假地?读初中时我们就已经听过阿凯的名声有多响亮了,能和他交朋友应该不错。”又想:“其他几个科目别指望了,既然廖老师教语文,不如在语文上多下苦功,他一高兴,也不会和我们太过计较。”便连连点头答应:“好好,我们一定争取考出个令您刮目相看地好成绩。”

    只听楼下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得得声响,楼梯转角处露出一个盘着头发的脑袋,却是教务主任王春,见了廖学兵微笑道:“小廖,都已经上课了还不进教室?”

    “哦,我跟几个学生谈谈

    王春猛然见到伍德两人得意忘形叼着烟头的神色,吃了一惊,斥道:“喂!你们哪个班的?竟敢在学校抽烟?”

    要是换做以前,伍德最多就是扔下烟头踏灭,然后大模大样走开,这时却是不敢,忐忑地望向廖学兵。

    王春气得手指发抖:“小廖,你允许他们在你面前抽烟?太不像话了,国有国法,校有校规,你们有没有学过本校三十条学生守则?”

    廖学兵说:“王主任别着急,他们正是我要谈心的学生,你听我解释一二,我也知道学生不能在校内吸烟的规定,但既然出了问题,宜疏不宜堵,我们要从源头查找原因,学生为什么会吸烟?第一,受社会不良风气影响,第二,受身边的人引诱,第三,学习压力过大,第四,好奇。我为什么允许他们抽烟呢?”说着用力捏着伍德的脸,伍德的脸在他手里变形,敢怒不敢言,“你看他们正是青春叛逆的时期,任何高压的手段用在他们身上只会适得其反,受不到效果,反而变本加厉,导致不可预计的后果,王主任您也不希望有个学生在学校里发疯砍人吧?”

    王春不由自主地点点头。

    廖学兵理直气壮地说:“既然这样,我们发现了问题,不能片面指责学生,要去关心他爱护他,找出他们为什么抽烟的原因。我让他们抽烟,是想告诉他们,不要有太大的心理负担,任何事情经过协商总可以解决。这样学生就不会感到自己没有尊严没有人格,也就不会再铤而走险。”

    在他义正词严的思想教育下,王春竟然有了一点点惭愧的念头,辩道:“可、可是也不能公然在教学楼走廊吸烟啊!”

    “为什么不能?我们学校实行的是一种开放、宽松、自由的先进管理理念,崇尚民主的风气,你知道这两个学生为什么吸烟吗?”

    “不、不知道……”王春完全被他的气势镇住了。

    “他们处于青春萌动期,爱上了一个女生,女生却不爱他,这位学生一时想不开打算跳楼引起轰动。这么大的事情,我怎能置之不顾?就是让他们吸一根烟舒缓情绪,再慢慢开导。”

    伍德和周国民看着王主任完全傻眼的表情,心中又敬又佩,忖道:“廖老师实在太强大了,跟他不是一个档次的对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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